■李海明

按劳分配为主体、多种分配方式并存，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之一。这是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的新论断。将所有制、分配制度、市场经济体制并列为基本经济制度，是对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更为成熟的阐述。

分配制度改革是经济体制改革的关键性内容，也是体现效率与公平的重要领域。在改革开放初期关于马克思主义按劳分配理论的讨论中，党中央肯定了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性质，提出“一定要坚持按劳分配”的社会主义原则。后来的分配制度改革遵循了这个原则，并体现在党的相关文件中。

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《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、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用六句话阐述了“按劳分配为主体、多种分配方式并存”的内容，即一个“坚持”、两个“健全”、一个“完善”、一个“重视”、一个“鼓励”。

《决定》明确劳动所得的地位，即坚持多劳多得，着重保护劳动所得，增加劳动者特别是一线劳动者劳动报酬，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。在劳动报酬增长相对缓慢的情况下，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已经成为全社会的重要共识。

《决定》要求健全生产要素参与分配的机制和再分配调节机制。一方面，健全劳动、资本、土地、知识、技术、管理、数据等生产要素由市场评价贡献、按贡献决定报酬的机制。这是生产要素参与分配更为准确的表述，强调由市场评价贡献，再按贡献决定报酬，这意味着各生产要素的价格形成机制将由市场来决定，政府并不直接决定生产要素价格，但会维持合理竞争的市场秩序。《决定》明确知识、技术、数据等作为生产要素参与分配，为这些生产要素市场发展和制度建设提供了坚实基础，特别是明确数据作为参与分配的生产要素，这为数据市场发展指明了方向。另一方面，健全以税收、社会保障、转移支付等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调节机制，强化税收调节，完善直接税制度并逐步提高其比重。这不仅明确了再分配调节机制的三种主要手段，而且强调了税收的调节作用和改革方向。

《决定》明确了政府、社会、个人在收入分配中的角色。提出完善相关制度和政策，合理调节城乡、区域、不同群体间分配关系。这是一项开放性的制度政策，主要是明确政府应承担的调节分配关系职责。《决定》还提出，鼓励勤劳致富，保护合法收入，增加低收入者收入，扩大中等收入群体，调节过高收入，清理规范隐性收入，取缔非法收入。强调个人应树立勤劳致富观念，在微观上对个人收入进行明确指导和相应规范。《决定》还第一次提出，重视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，发展慈善等社会公益事业。强调慈善作为分配方式的重要意义。

金融业对维护“按劳分配为主体、多种分配方式并存”的基本经济制度会产生深远影响。金融市场是现代社会中影响收入分配的重要市场。金融市场完备、普惠金融加快发展，就会增加劳动者的资本性收入、缓解其融资压力，从而实现城乡、区域、不同群体间分配关系的合理均衡。现代通信技术发展也为传统金融业变革带来了巨大机遇，银行、保险、基金、证券等金融机构不仅应成为优化个人财产结构的平台，更应成为拥抱现代技术的典范，通过应用金融科技，为勤劳致富者保驾护航，并在规范隐性收入、取缔非法收入中起到关键作用。

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